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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回敬他一個銅板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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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不折不扣的吃貨,為了吃上一口新鮮的海鮮,她隔三差五就往漁船碼頭跑,因而積累了不少經驗。到了這裏反倒成了她的生存技能,也算無心插柳柳成蔭了。

濱海州轄地有不少地方是以打漁為生,因為有靖海軍,建了不少供漁船停靠的和卸貨的碼頭棧道。

海鮮圖的就是個新鮮,故而在卸貨的棧道上自成一個小市場。漁船甫一靠岸便有商販來采買,更多的是各大酒樓和飯莊的小夥計。

田夏在市場裏轉了個遍,聽了幾耳朵價錢便感嘆這時候價格公道。

放在現代,立秋後的螃蟹一斤50都正常。穿越到這裏來,她這個嗜海鮮如命的人竟然可以放開肚皮、不計成本的吃了。

揣著因禍得福的心,她買了100多只螃蟹,200多只活蹦亂跳、手指粗細的竹節蝦,還有小海鮮和小魚小蝦若幹。買了這麽多,她和田晉是弄不回去的,田夏便與姓張的船老大商量好給他們送回去。

交了定金,與張老大說清楚送貨地址,田夏便拉著田晉去了附近的鎮上采買腌制醉蝦醉蟹的作料。只不過,這次除了醉蝦醉蟹,她還要做兩樣東西。

心裏有了計較,她做起事來格外帶勁,田晉都覺得走累了,她還是幹勁十足。直到他們買的東西裝滿了大半拉騾車,空檔堪堪能容得下他們兄妹倆,田夏才心滿意足。

兄妹倆在路上吃了幾個包子,田夏有些暈車,吃了兩個便因為反胃不敢吃了,田晉百無禁忌,幹掉了所有包子。

回到元獵戶住處的時候,海鮮已經送到了,元盛和田青大眼瞪小眼的盯著一筐筐、散發著海腥味的東西。

“姐呀,你怎麽買了這麽多?”田青看著這些活蹦亂跳的魚蝦蟹和貝殼類生物就發怵。

田夏不以為意的笑了笑,看到海鮮們還頑強的活著不免深表欣慰:“我這還不是為了賺錢,不然要怎麽過冬?昨兒個娘還問我來著,若是拿不回去錢銀,我要在怎麽跟娘交代?”

“娘?”田青瞳孔收緊,仿佛想起了什麽似的,下意識的看向正與田晉搬東西的元盛。

田夏沒有察覺到弟弟神色間的異常,凈了手從廚下拿了幾個木盆和白布手套,才有一搭無一搭的說道:“可不就是娘嗎?娘擔心爹開學堂花銷大,擔心我生意賠本了給家裏拉饑荒,娘還擔心……”

她邊說邊清洗海鮮,一副心無旁騖的忙碌之色。

看姐姐回來連水都顧不上喝就開始幹活,田青把嘴邊的話壓了回去。還是晚些時候再告訴姐姐吧,這會子她也沒心思聽這些。

哎……都是一家人,怎麽就鬧到這步田地了呢?

田青坐在凳子上,雙手托著腮幫看田夏幹活,他不敢碰海鮮,不然肯定要幫忙的。

他決定做鋸了嘴的葫蘆,元盛卻是個心直口快的,安置好了東西,他到院子裏的水缸舀了一瓢涼水,咕嘟咕嘟喝了幾大口便把瓢遞給田晉,帶著三分氣說道……

138真是苦了他們了!

“大郎,今個兒我這家裏進賊了。”元盛還是氣不過,饒是暗自慶幸的成分更多些,他也還是生氣。

師父開口自帶三分氣,田晉便意識到家裏並非進賊那麽簡單,不然以元盛的豁達不會這麽不爽:“師父,賊人可抓到了?”

“抓到了,但不是我抓到的,是她自己昏倒在門口的。”元盛見田夏清洗海鮮的動作一頓,兩人目光一對,他便改了口,“興許是那賊走到我這兒累昏過去了,也不會知道她跋山涉水來我這個偷個什麽。”

說完,他便拎著田夏新買回來的東西去後面的溪流清洗。

元盛一臉不爽,田晉想跟上去一問究竟,田夏卻讓哥哥來替換自己,自己去追元盛。

“元師父,你慢些走,等等我。”她邊走邊喊,可元盛還在生氣,步子又大又快,哪裏是她能趕上的?

她一口氣追到溪邊,見元盛老僧在在的蹲在溪邊洗東西,也顧不上氣喘不定就趕去上游用手捧著溪水喝。可溪邊的石頭太滑溜,她又帶著向前的慣性,一不留神整個人向溪流載去。

要是她一頭載進去,頭破血流是免不了的。

田夏嚇得魂兒都沒了,好在元盛離她近,又眼明手快,一把把她撈回來帶回岸上,她才沒有毀容。

見她臉都嚇白了,元盛壓著的火氣也沒了:“你沒事兒吧?”

“沒事。倒是你走那麽快做什麽,我喊你你都不等我。我這大半日連口水都沒喝,你當我是我大哥嗎?跟著你打獵不吃不喝兩天兩夜都沒事。”田夏驚魂未定,把所有責任都推給了元盛。

而他也不生氣,靜靜的聽她數落,很有幾分認錯的態勢。

等她說完了,元盛便躍去樹頂摘了蒲扇那麽大的樹葉,洗凈了卷起來給她裝水喝。

這還差不多!

幾口溪水下肚,田夏的煩躁和怨氣也跟著煙消雲散。

她臉色稍有緩和,元盛便不再擔心,轉身去幹活。看著他寬厚結實的背影,田夏越發想念自己在那個世界的師兄了,也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麽樣了。

吹著山間後晌的清風,田夏深深的吸了幾口氣走去溪邊想給他搭把手。

“歇著去,這點兒活兒用比不上你。”元盛朝她擺擺手,指指他下手邊平滑的石頭,示意田夏坐過去。

那裏有樹葉遮蓋,曬不到還離他不遠不近,田夏便挪過去,坐著看他幹活:“你故意引我出來就是為了告訴我來你家的賊人是誰,怎麽現在反倒不說了?”

“我怕你知道了那賊是誰就不想知道了來龍去脈了。”元盛頗為顧慮的看了她一眼。

他此舉形同賣關子,勾的田夏的好奇心蠢蠢欲動,索性拿起手邊的石子丟他:“你還吊我胃口,到底說不說?你再不說我可走了。”

元盛嘆了口氣,這種事本不該他來開口。

可事發的時候家裏只有田青和傅遠川,他連個目擊者都算不上,回來也只看到了個結果。

若不是傅遠川的暗衛告知了他經過,打死他也是不信的。

天底下怎麽會有這種人,真是苦了田晉他們了!

139家賊難防

元盛還是沒說話,田夏說到做到,起身便欲離去,卻被元盛叫住:“那賊人是你娘,她被打昏之前在屋裏翻騰了個遍,想來是在尋你買地的錢銀。”

什麽!?

田夏震驚了,柳絮昏頭了嗎?她怎麽可以做出這種事?

她到元獵戶家裏偷錢總不會是為了救濟李桂花,讓柳貴在縣衙裏買官吧?

“你今早餵傅遠川吃藥的時候,大郎跟我說了一件事才讓我下定決定及早去找裏正辦買地的文書。”到了這個地步,元盛也不想再隱瞞了。

聞言,田夏終於回過神來:“我哥跟你說什麽了?”

元盛把田晉昨晚看到柳絮與李桂花在小樹林裏的談話內容一五一十的說了,還不忘今早柳絮追問田晉索要掌家權的事。

顯而易見的,柳絮跟李桂花是一條船上的,起碼到目前為止她還存了給李桂花一家謀福利的心。

縱使她覺得柳絮可恨,但也沒有那麽不能接受。

畢竟她不是柳絮親生的,只是原身這具軀殼與柳絮血脈相連罷了。

如果這個女人真的這麽不知好歹,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吃裏扒外,她也沒什麽好姑息的。

能收拾柳絮的人是田慕之,不是自己。

但在元盛看來,她耷拉著腦袋,拿了樹枝在地上漫無目的的畫圈圈,全然沒了剛才的神采奕奕。

元盛心裏一揪一揪的不舒服,想安慰她幾句卻不知從何說起,便說起了旁的。

“她進來的時候看到了傅遠川,若不是他的模樣太嚇人,也不會直接就昏了過去。”

“那麽,當時青兒在哪兒?”田夏打心底不願讓弟弟看到這麽丟人的場景,若是被田青撞上了,那可真是……

“他去給傅遠川添水了,並不在屋裏。”元盛沒說假話,而傅遠川支走田青正是為了讓暗衛對付不速之客。只是這一點,他不方便告訴田夏罷了。

聞言,田夏暗暗松了口氣,但同時她又意識到了新的問題:“柳絮人在哪兒?”

“她還在柴房呢,估計是傅遠川太嚇人了,她昏睡的久了些。”元盛話沒說完就轉過身繼續洗刷刷,他不想再給田夏另一個謊言了。

而田夏的心思並不在這些細枝末節,而是要怎麽把柳絮弄醒回家。

最好的法子是,等她自己蘇醒,然後自行溜走。

那麽,只有大家合夥演戲,才能把人弄走,不然她幹活都幹不安生。

打定了主意,她快步折回元獵戶的家與兩個兄弟商議。

聽說母親要偷妹妹買地的銀子,頓時火冒三丈。田青更是壓不住火,想跑回家向田慕之告狀。

他們情緒激動,卻還是被田夏攔住了。

“爹身體不好,你們這麽冒冒失失的回去再把他氣出個好歹。眼看就要入冬了,你們也不怕把爹氣的舊病覆發。若是爹病了,少不了需要人照顧。到時候咱們什麽就都做不成了,提心吊膽不說還得往裏搭銀子。所以,你們得先聽我的,今日的事以後再計較也不遲。”

聞言,田晉和田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甘心。

140就當家門不幸吧

糾結了片刻,饒是他們心有不甘,迫切的想找柳絮對質問清楚,又想讓田慕之看清柳絮的真面目,可她畢竟是他們的娘,哪有兒女斷了親娘生路的道理?

天下無不是之父母,就算她千錯萬錯,兒女也不能攛掇爹娘和離。

這不僅不合規矩,傳揚出去還會落人笑柄。

算了算了,就當家門不幸吧!

本著家醜不可外揚的原則,田晉負責把柳絮弄醒,因為他身形敏捷,一盆冷水潑下去,不等柳絮回過神來,他就跑的無影無蹤了。

田夏和田青則去負責去溪邊繼續清晰海鮮,虧得元盛家裏有個拉獵物的平板車,不然累死他們姐弟倆也沒辦法把那麽多東西弄過去。饒是有元盛幫忙,姐弟倆也忙的滿身大漢。

他們把院子恢覆了原樣,田晉便拿了木盆去潑水。

看著躺在柴房裏昏睡不醒的柳絮,田晉心裏百感交集。

自己的娘為什麽要跟自己的丈夫兒女離心離德?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有什麽不好,她到底想幹什麽?

重重嘆了口氣,他的心拔涼拔涼的,一盆冷水噗的潑上去,不等人醒過來他抽身就走。

管她能不能醒過來,管她會不會像田夏說的那樣悄咪咪的離開,他都不想再見到柳絮這個人,至少暫時是這樣。

被打暈的柳絮悠悠醒轉,她不知道自己怎麽到了柴房,而這裏偏偏不是自家的柴房。

慢慢的,她恢覆了記憶。

她記得要去元盛家翻找田夏買地的銀子,可巧元盛不在家。她尋思這麽重要的東西一定藏在元盛休息的地方,便一頭紮進堂屋。甫一進門,她就聞到了濃濃的藥味兒,這才猛然想起田夏救了一個人,聽說那人穿的不錯,貌似是個富貴人家的公子。

她盤算著如果找不到銀子就從這個貴公子下手,他身上總會佩戴些玉佩香包,那些東西只要是上等貨就能買個好價錢。

果然,她在屋裏翻找了一圈兒也沒找到一個銅板,便朝炕上的傷號走了過去。

她記得自己還沒來得及掀開被子就感到後腦勺發沈,好像被什麽蟄了一下,酸酸麻麻的,還有些疼,之後她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再醒來人在柴房,她的心不由咯噔一下。

如果柴房從外面反鎖了,就說明田夏他們也知道了這件事。

反過來說,他們就還沒回來。

如果是後者,她只要悄悄的離開就好,總歸神不知鬼不覺的。

饒是她不清楚自己是怎麽昏倒的,也好過等田夏他們回來自己有口說不清。

打定了主意,她試探性的推了推柴房的門,門輕輕一推就開了,她不由得松了口氣。

不過,她沒有放松警惕,弓著身子溜進院子,小心翼翼的左右張望,生怕突然冒出個什麽人來。

而院子裏的一切跟她來的時候一模一樣,顯然沒人回來過,這讓她緊繃的心弦徹底松懈下來。

她想著不能空著手回去,正準備再去傷號身上摸索一番便被一聲咳嗽打斷了念頭。她嚇得渾身冒冷汗,頭也不敢回,拎著裙擺慌慌張張的跑走了。

看著她消失的背影,傅遠川眼底閃過一抹冷冽。

141想想還有些小激動

小院恢覆了之前的安靜,除了他再無旁人,而被點了昏睡穴的村婦就在此時醒了,他就什麽都懂了。

原本他精神好一些,便坐起來看熱鬧,不想剛好撞上那個不知死的村婦不死心,想繼續偷雞摸狗,他尋思著嚇唬嚇唬她,若她走了便罷了,若還敢為非作歹就別怪他的人手下無情了。

所幸,那村婦是個還知道怕,灰溜溜的走了。

元盛他們演了這麽一出空城計,倒讓傅遠川更加好奇逃走村婦的身份了。

他朝外頭招手,一道黑色影子立刻倒掛在屋檐下,活脫脫一只人形黑蝙蝠:“主子,有何吩咐?”

傅遠川指了指消息不見的人影,黑衣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畢恭畢敬的回答:“回主子的話,那個意圖冒犯您的村婦是田姑娘的娘親,似乎是為了外家的誰來翻找田姑娘的錢銀。”

這一家子可真有意思!

兒女賺了錢不交給娘親,反而寄存在別人家裏,還要以旁人的名義買地,生怕跟自己扯上關系,讓親戚們沾了便宜。

當娘的也是有趣,在家裏翻不著銀子就到旁人家裏亂翻,連自己怎麽暈的都不清楚就溜之大吉,真真是個蠢笨又沒見識的農婦!

可話又說回來,田夏那丫頭頭腦靈光、心地善良,雖然人糙了點兒,但也是條件和環境所限。她若是跟京城裏高門大戶的淑女們一樣驕矜,只怕做不成生意,連地裏的農活都要荒廢了。

如是想著,傅遠川若有若無的嘆息溢出唇角。

好歹田夏是他的恩人,可清官難斷家務事,他縱有通天的本事也管不了人家的家事。

不過,在生意上,他倒是可以幫襯一二的。

小溪邊,田夏借著溪水把海鮮沖洗幹凈,個頭大的用來做醉蝦醉蟹,個頭小的用來做醬料。

她盤算好了,什麽蜢子醬料、XO海鮮醬、瑤柱醬,只要有原料,她就能把現代世界的調味料原封不動的照搬過來。

只要密封措施到位,她賺大錢的日子指日可待。

哎呀呀……想想還有些小激動。

她動力滿滿的忙前忙後,元盛和田晉本來還擔心她因為裏柳絮的事情傷心難過,少不了緊跟著她,生怕她有個什麽。

可見她做事很有條理,完全不像被氣昏了頭,兩人這才放下心來。

早起田夏做了好多吃食,大家吃得飽,卻架不住時間過得快,一晃天色就擦黑了。

所幸腌制醉蝦醉蟹工序不算覆雜,田夏手腳利落,又有兩個好幫手,她提前完了工就開始準備飯菜。

上午她答應了給傅遠川燉雞湯,這不一回來就給他燉上了,這會子香味飄出來,絲絲縷縷飄進了傅遠川的鼻腔,他不由深深吸了一口。

聞著味道不錯,不知道喝起來怎麽樣,希望起鍋前能加點香醋,這樣能讓雞湯的味道更濃。

若是田夏想不到這一層,他也就不強求了,畢竟不是誰都那麽講究的。

142白糖加腐乳

然而,事情偏偏出乎傅遠川的意料,雞湯端上來的時候,田夏不僅拿來了香醋,還有幾樣不起發的小涼菜。

“我給你盛了兩條雞腿,待會兒撕成條餵給你吃。”田夏指了指另一個碗裏的雞腿,然後拿起香醋看向傅遠川,“你喜歡喝微酸的,超酸的,還是原味的?”

中酸的。

幸好傅遠川還不能說話,不然非被田夏嫌棄死不可。

因為不能說話,傅遠川比較痛恨田夏給出的選擇題。怎奈雞湯的香味太誘人,他沈默了片刻便伸出了一根手指。

“你這意思是……你選微酸的?”田夏眨眨眼睛看著他追問。

兩人目光一對,傅遠川若有若無的點頭,而與他近在咫尺的田夏被他如同潑墨山水畫中遠山似的眼神驚到了。

這人眼眸漆黑如墨,眉眼間透著淡漠疏離,恍若煙雨重樓背靠的遠山,透著遺世獨立。

這樣人配上精致如畫的半張臉,也算是百裏挑一。若是他餘下那半張臉痊愈了,只怕一萬個裏也挑不出一個。

低眉勾了勾嘴角,田夏承認自己是個顏控。

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不覺得女生好顏色有什麽不對,難道只有男人可以喜歡美人嗎?

田夏還是用老方法給傅遠川餵雞湯。至於雞腿肉,她用手撕成細絲,一點一點餵進傅遠川嘴裏。

她餵食的時候耐心十足,沒有半點煩躁,還時不時給他擦擦嘴角。

“幹吃雞肉你會不會覺得味道太淡了?我給你蘸點腐乳加白糖好不好?”

腐乳加白糖?

這是什麽操作?

傅遠川表示很懷疑,這種配方真的能吃嗎?

似乎察覺到他的抗拒,田夏笑嘻嘻的用筷子蘸了一丟丟腐乳個和白糖送到傅遠川嘴邊。

“你嘗嘗嘛,就一下下,真的很不錯哦。”

她看著傅遠川眨眨眼,一副‘相信我,沒騙你’的真摯。

然而,傅遠川表示不信。

“你這麽一個大男人膽子居然這麽小?嘗一下又不會少塊肉,不好吃就吐出來唄,能怎樣?就算不好吃,你嘴裏也沒味道,總歸不會吃虧的。再說,白糖那麽貴,要不是有你這個傷號,我會買?”

糖在古代是金貴的東西,即便逢年過節普通人家也只吃的起麥芽糖,蔗糖是斷斷買不起的。

而田夏知道傅遠川從小吃慣了蔗糖。加上,傷號嘴裏發苦,尤其他中了毒,吃東西沒味道在情理之中。

因此,田夏特地給他買了綿白砂糖,這樣灑在腐乳上會中和掉腐乳的鹹味。

這樣一來,即便傅遠川空口吃也沒問題。

饒是他做了這麽多,傅遠川連嘗一口都不肯,田夏免不了會心裏不舒服。

傅遠川見她委屈巴巴的垮了臉色,不由抿了抿薄唇。

對上田夏溪水般清澈的眼眸,他試著張嘴舔了一下筷子。

味道雖然有些奇怪,但入口絲毫沒有想象中那麽糟糕,反而是白糖中和了鹹口很重的腐乳,還增加了些許鮮香。

想不到這種前所未聞的搭配居然有這麽奇妙的口感。

好吃,好吃!

傅遠川自己都沒發覺瞇了瞇眼,但他細微表情的變化被田夏看在眼裏。

143嘗嘗又不會少塊肉

然而,事情偏偏出乎傅遠川的意料,雞湯端上來的時候,田夏不僅拿來了香醋,還有幾樣不起發的小涼菜。

“我給你盛了兩條雞腿,待會兒撕成條餵給你吃。”田夏指了指另一個碗裏的雞腿,然後拿起香醋看向傅遠川,“你喜歡喝微酸的,超酸的,還是原味的?”

中酸的。

幸好傅遠川還不能說話,不然非被田夏嫌棄死不可。

因為不能說話,傅遠川比較痛恨田夏給出的選擇題。怎奈雞湯的香味太誘人,他沈默了片刻便伸出了一根手指。

“你這意思是……你選微酸的?”田夏眨眨眼睛看著他追問。

兩人目光一對,傅遠川若有若無的點頭,而與他近在咫尺的田夏被他如同潑墨山水畫中遠山似的眼神驚到了。

這人眼眸漆黑如墨,眉眼間透著淡漠疏離,恍若煙雨重樓背靠的遠山,透著遺世獨立。

這樣人配上精致如畫的半張臉,也算是百裏挑一。若是他餘下那半張臉痊愈了,只怕一萬個裏也挑不出一個。

低眉勾了勾嘴角,田夏承認自己是個顏控。

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不覺得女生好顏色有什麽不對,難道只有男人可以喜歡美人嗎?

田夏還是用老方法給傅遠川餵雞湯。至於雞腿肉,她用手撕成細絲,一點一點餵進傅遠川嘴裏。

她餵食的時候耐心十足,沒有半點煩躁,還時不時給他擦擦嘴角。

“幹吃雞肉你會不會覺得味道太淡了?我給你蘸點腐乳加白糖好不好?”

腐乳加白糖?

這是什麽操作?

傅遠川表示很懷疑,這種配方真的能吃嗎?

似乎察覺到他的抗拒,田夏笑嘻嘻的用筷子蘸了一丟丟腐乳個和白糖送到傅遠川嘴邊。

“你嘗嘗嘛,就一下下,真的很不錯哦。”

她看著傅遠川眨眨眼,一副‘相信我,沒騙你’的真摯。

然而,傅遠川表示不信。

“你這麽一個大男人膽子居然這麽小?嘗一下又不會少塊肉,不好吃就吐出來唄,能怎樣?就算不好吃,你嘴裏也沒味道,總歸不會吃虧的。再說,白糖那麽貴,要不是有你這個傷號,我會買?”

糖在古代是金貴的東西,即便逢年過節普通人家也只吃的起麥芽糖,蔗糖是斷斷買不起的。

而田夏知道傅遠川從小吃慣了蔗糖。加上,傷號嘴裏發苦,尤其他中了毒,吃東西沒味道在情理之中。

因此,田夏特地給他買了綿白砂糖,這樣灑在腐乳上會中和掉腐乳的鹹味。

這樣一來,即便傅遠川空口吃也沒問題。

饒是他做了這麽多,傅遠川連嘗一口都不肯,田夏免不了會心裏不舒服。

傅遠川見她委屈巴巴的垮了臉色,不由抿了抿薄唇。

對上田夏溪水般清澈的眼眸,他試著張嘴舔了一下筷子。

味道雖然有些奇怪,但入口絲毫沒有想象中那麽糟糕,反而是白糖中和了鹹口很重的腐乳,還增加了些許鮮香。

想不到這種前所未聞的搭配居然有這麽奇妙的口感。

好吃,好吃!

傅遠川自己都沒發覺瞇了瞇眼,但他細微表情的變化被田夏看在眼裏。

144還有沒有天理?

傅遠川不方便說話,只能用眼神表達自己的情緒。

連田夏對他一個勁兒使眼色視而不見,他不免有些氣悶。這個臭丫頭明顯在饞自己,而他也是個有脾氣有尊嚴的,怎麽可能吃嗟來之食?

如是想著,傅遠川負氣的別開臉,不想再看田夏一眼。

剛才自己把包子拿過來的時候,傅遠川一副唐三藏見了人參果的驚悚相,好像自己要毒死他一樣。

如果自己真有毒害他的心,又或者故意拿和黑暗料理愚弄他,就沒必要把他拉去鎮上花錢治病了。

當初自己就該把他扔在荒郊野地,任由他自生自滅。藍後,賣了他的玉佩換錢花。

咳咳……

傅遠川不爽意味明顯的咳了一聲,田夏猜到他被饞的夠嗆,換做自己早就流口水了,他到現在還一臉淡定也是挺能忍的。

不過,這人真是難伺候,總覺得她做的東西古怪,傲嬌的很!

難道以後每次開飯自己都得做一番長篇大論,把功效工序乃至用料都說的明明白白他才肯吃?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 她寧可傅遠川活活餓死,她可伺候不起這樣的大少爺。

雖說她這麽做是為了以後和諧和睦著想,也是仗著傅遠川吃了兩根雞腿和一大碗雞湯。不然,田夏是不會冒險的。

她不打算理會傅遠川,解決掉自己那份便想有人,天色已晚,她勞累了一整日只想回家睡覺。

方才準備飯食之前,元盛給她看了地契文書,明兒個裏正會帶人上門丈量山地,劃下界線。到時候,有她忙的呢。

買了地,她得盡快做個規劃。

除了原有的釣樟樹和桃林保持不動,其他地方需要重新規劃。

醬料作坊、藥圃什麽得也需要施展的地方。

不僅僅是規劃,還有人工開支等等各項費用,這些都等著她仔細盤算。

總之,她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真心功夫跟傅遠川這個大少爺瞎耗。

然而,傅遠川有的是時間跟她磨,這不她剛要起身就被他揪住了衣角。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衣服上那根骨節分明的手指,田夏不得不承認傅遠川哪兒哪兒長得都好,就連手指頭都無可挑剔。

看在他手美的份兒上,田夏決定給他個機會。

“幹嘛?”甫一開口,田夏就給了他一個冷臉,擺明自己生氣了。

她故意餓著自己,饞自己,他還有理了?

這世道到底還有沒有天理啊?

傅遠川內心略崩潰,倏地抽回手指,傲嬌的掃了她一眼。

“沒事對不對?沒事我就走了,明天忙著呢,我得趕緊回家睡覺去。”說著,她就開始收拾碗碟。

傅遠川的胃口可不是兩根雞腿一碗雞湯能填補的,他畢竟好多天沒有胃口,好不容易今兒個想吃點了,卻被田夏拿捏。

他活了這麽多年,何曾受過這等怠慢?

府裏的下人若敢如此,早就被亂棍發賣出去了,真真是虎落平陽啊!

不過,誰讓田夏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指了指還冒著熱氣的包子,傅遠川單手給田夏作揖。

“又想吃了?”

145一再姑息等於縱容

田夏暗覺好笑,這人真是頭倔驢,牽著不走打著倒退。

傅遠川聽她問起,臉上還掛著些許不悅,就勉為其難的點點頭。

“包子既然拿來了就是給你吃的,這燉的是深水的燕子魚,對傷口愈合很有幫助,我特地就給你的。”

說完,田夏見傅遠川面露疑惑,笑了笑解釋道:“我也算在海邊生長起來的,自然認識海魚。如果你拿河魚來問我,我卻未必認得。”

燕子魚又稱飛魚,因為它背上長了一對翅膀似的魚鰭,而且能躍出海面數米,跟江河裏躍龍門的錦鯉有一拼。

這種魚長於深海,肉質緊致有彈性,最妙的是只有中間一根魚骨,吃起來很是方便。

特別適合傅遠川這種自理能力有問題的人群。

挑了一塊魚肉放進傅遠川嘴裏,田夏笑著繼續道:“你別看海邊地薄,飯但是這邊的好吃的可不比京城裏少。只是你們達官貴人難以吃到新鮮的海貨,才會覺得這邊匱乏。”

傅遠川算得上吃遍了山珍海味,他嘗了一口便對田夏所言深信不疑。

這邊的風俗與內地不同,尤其是吃食,總能出乎他的認知。

看來,他需要漸漸習慣一下了。

見他神色沒有異常,田夏便開始一口包子一口魚肉的投餵,而傅遠川配合的不行,很快就消滅了四條半尺長的燕子魚和兩個大包子。

“我知道也許你還沒吃飽,但你行動不便,吃多了恐怕回積食,更何況都這個時辰了,你還是將就一下吧。”

話雖如此,田夏打心底覺得傅遠川吃的不算少。

如果按照元盛和田晉的飯量算,傅遠川吃的確實不算多。

聽她又恢覆了平靜親和,傅遠川滿足的點點頭。

他吃飽喝足心情好,精神也跟著好了不少。只不過,田夏著急下山回家,他滿肚子的話說不出來,多餘的精力只能交給元盛去消耗了。

餵飽了傅遠川,他臨睡前喝的湯藥免不了要麻煩元盛。

兄妹三人臨走前,田夏與元盛約好明個兒丈量完土地就請裏正等人吃晌午飯。

但前提是,元盛得把傅遠川安頓好,以免被好事的人發覺。

除了地窖,元盛還有幾處打獵時歇腳用的木屋,安置傅遠川待一天不成問題。

約好了明日的事情,田夏就與兄弟倆下了山。

原本熱絡的氣氛也因為柳絮讓兄妹三人默默嘆息,不知不覺路程走了大半,田夏認為有必要叮囑大哥幾句。

“大哥,娘的事你打算咋辦?”

沒等田晉回話,田青就憤憤不平的開口:“自然是告訴爹,娘去元師父家偷東西,偷的還是姐姐和我們的血汗錢。”

“那畢竟是咱得娘……”田晉面露猶豫,制止了弟弟,他轉頭看向田夏,“大妹,那你的意思呢?”

“姐,你不會也想裝成什麽都沒發生吧?她能來偷一次就能來兩次!”田青急吼吼的扯著田夏的衣角,小臉都因為著急皺成了一團。

田青說的沒錯,一再姑息等於縱容,但田晉的意思她也不能不考慮。

沈默了片刻,田夏終於有了決斷。

146讓爹娘吃剩飯

田夏決定這次當什麽都沒發生過,給柳絮一次機會。當然,這是她最後的機會。

對此,田晉深表認同,田青則有些不高興,不懂為什麽姐姐要這替母親隱瞞,就氣鼓鼓的往前走,不去理會姐姐和哥哥。

弟弟不理解,田晉急忙跟上去勸說。

然而,他越著急越是茶壺煮餃子,反而什麽也說不出來。

田夏看著大哥幹著急,偷笑著搖搖頭,最終還是走過去把弟弟拉了過來。

“你年紀不大,脾氣倒不小。”看著不情不願的弟弟,田夏笑著打趣道,“怎麽,就打算這麽跟我和大哥置氣?”

“我,我哪有?”田青嘟著嘴不肯承認,言語間掩飾不住羞怯。

田夏也就不再逗他了,替他拉了拉衣襟:“她好歹是咱們的娘親。”

柳絮只是原身的娘親,並非她本人。可真要把她趕出去,原身中殘存著對柳絮的情感令她很是難過。

所以,她不得不重新考慮柳絮的去留。

即便要讓柳絮打發走,有資格開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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